高二叙事作文:一场雪飘过了那座村庄
一片、两片、三四片……一场雪就这样在村庄下了起来,不是很大,但是却在一夜间改变了村庄的颜色。银妆中,零星地袒露出一些残黄,分不清,那究竟是大地的肌肤,还是落叶的尸骸。惟一不变的,或许就剩下村庄那缕冒出的炊烟了——一种永恒的颜色,从树梢上绕出,绕过了那些白雪,轻轻地笼住几声鸟鸣,然后,便寂静地散了,连根都不要。混沌的雪中只留下一些人、一些物、还有一些故事——有过去的,也有现存的。
昨晚,老祠堂的灯光一夜无眠,摇摇晃晃地在老牖前映照。汉子们精壮的手,捧起粗瓷碗——盛满了谷酒,一点儿都不颤抖。把那些情绪化的日子和日子里的情绪都灌入自己的血脉,慰藉着心头的酸楚,坚信脚下有路。
干!连同飘飞的羽片、浮动的酒香、猜拳的吆喝,一饮而尽!就着泥土的气息,让怆然的背影被透亮的灯光定格,还有村庄里有荤有素的故事,一五一十地喝下去。他们都醉了,悲哀地呕吐出一句:这里也是我们的归宿。
雪越下越大,宛若一个人泣语,哭出了上千年的情愫。老祠堂的长者带着一个男孩烧起一堆柴火——越烧越烈。汉子们滚烫的血液伴着柴火,将老祠堂照得光芒四射,呓语中的他们滔滔不停地讲述着村里一个刚刚离去的女人。除了这醇醇的谷酒,他们亲手耕作谷物的纯粹的精魄,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如此聚集,如此多话了。
男孩出场后就再也没有离去,他静静地听着,害怕错过了关于那个女人(他的母亲)任何一段诉说——有他知道的,也有他闻所未闻的。他想,作为儿子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:连自己的母亲都不了解。
雪愈下愈小,柴火、呓语声渐渐微弱,一阵飙风掠卷,将老祠堂的门弄得吱呦作响,晶莹的羽片还没来得及进入老祠堂停歇就融化了。今夜,男孩失眠了,许多前尘往事如风雪般阵阵袭来,他辗转反侧,辗转反侧。一呼一吸间,几许哀怨如风而来,多少欢乐如雪而去。深夜,男孩并不专注地读着《农人、酒和他们的根》。他不太明白那些文章究竟写了些什么,只是朦胧中有些寒得透骨的液体,从他的眼中夺眶而出,心中默念:一滴泪,聚在眼窝,老祠堂,你高大了许多……
翌日清晨,朴实的村妇们不知该用什么方式去诠释着对她的敬意,似乎想说的都注入了昨夜的雪里,只剩下哭泣。男孩想忍住哭,要用辩证法的思想将这件事一分为二:只有经历过风雪的花朵,才可以濯涤出超凡脱俗的傲骨。可是,他无法用心抑制住往日的母子深情和襁褓的温馨。
这时村庄里的汉子也哭了,老人也是,还有孩子……一切听过她故事的人。那些暗暗咽咽的声音将村庄哭得缠绵悱恻、荡气回肠——就像是用红肿的手相搓揉时吹出气的模样,温润了一个人的心房。其实只要不是落雪的季节,他们都很幸福、快乐——始终细水常流的生活,把最苦的日子过得比洗热水澡还暖和。
时辰到了,送灵的人群缓缓地向那块预定的雪地走去,从这时起,彼此的脸庞再也无法用双手触及。男孩边走边想,边想边哭。
雪又下了,从很高很高的空中飘过,母亲就是在这样的季节劳碌奔波,为了儿子的生活发生了车祸,男孩的心如刀绞又如绳束,更多的却又是困惑,无可奈何。这或许就是人生吧:用一张小小的芦苇席卷住了一个人的生命,在雪地里移向未知的坟茔,永远地休憩定格成遥不可及的距离。一提起距离,只要你马不停蹄就可以从A地到达B地,艰辛地跋涉呀,究竟何时才可以完成一颗心到一颗心的距离!
放眼望去,整座村庄只剩下了一片茫茫的白色!目光穿过那些雪与蹒跚的脚印,一起衍生。为了完成学业男孩要远离村庄了,他泪落如雪,雪落成冰。已经看不见哪儿有路了,只有用心在学业上蜿蜒、匍匐。冥冥之中,谛听到麦子在雪的背面喘息——急促,好像是在寻路,寻路?长者说,踏过雪,路就在脚下:满是雪的村庄上袒露出两行呢喃而深刻的脚印,伸向远方……
佛说,五百年的历史回眸又在同一座村庄踮脚演奏,读书的男孩离愁悠悠,轻斜的背影摇曳在飘雪的村头。蓦然回首,蓑烟漫雪,留有酒暖,回忆思念,每一片雪都是变旧的回忆,百般纠集,无法看清。
一场雪飘过了那座村庄,带去了一些寒意,带去了一些悲怆。村庄的人们都在希望这场雪可以早日化去,因为他们知道雪的融化必将会殇逝销碎、春光明媚。或许,只有村庄里的麦子希望它可以覆盖住整个冬天——吮吸着村庄里蛰伏的智慧,残存的故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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